涉國際競爭知識產權司法保護研究
《涉國際競爭知識產權司法保護研究》課題組
課題主持人：北京知識產權法院宿遲
內容提要
涉國際競爭知識產權司法保護問題本身是一個嶄新的話題，相關的研究成果及成功經驗極少，以往的研究大多從國際條約文本的角度，探討國內立法的可行性，很少關注通過司法途徑，特別是通過研究司法個案裁判的方式來解決國際競爭中的知識產權問題。本課題研究將知識產權司法保護如何維護國家利益、增強國家競爭力作為總體問題，并將研究對象確定為涉國際競爭知識產權案件的司法政策和審判思路。總體框架設計上包括以下六個子課題：涉國際競爭知識產權案件司法政策研究、知識產權訴訟中的域外管轄權制度研究、國內外關聯性知識產權訴訟研究、平行進口法律問題研究、定牌加工商標侵權判定研究、傳統文化的司法保護問題研究。
第一個子課題與其他五個子課題之間是總論與分述的關系。子課題一概括性研究涉及國際競爭的知識產權司法政策的精神理念、政策目標與政策要求，概括提出人民法院要增強國家利益意識，強化國家利益思維，要根據我國國情、內外利益衡量和案件特點，大膽探索，勇于裁判，推動國際知識產權裁判規則的形成，提升國家知識產權司法公信力。其余五個子課題圍繞前述司法政策逐一展開。其中，子課題二圍繞個案分析，研究在我國現有訴訟制度下，知識產權保護特別是反壟斷案件、不正當競爭案件中域外管轄原則的可適用性問題，研究如何在國際知識產權訴訟中運用域外管轄原則維護我國的司法主權和國家利益；子課題三通過梳理國內外關聯性知識產權訴訟典型案例，了解各國對于相關知識產權問題的不同政策，借鑒其先進做法，結合我國國情，研究探索適合我國國情的裁判規則；子課題四研究平行進口問題，主要通過考察世界主要國家的平行進口法律，研究我國現有相關判決，考察我國產業政策，并在此基礎上就平行進口法律問題提出符合我國國家利益的司法裁判規則；子課題五在梳理定牌加工司法認定的歷史沿革以及對近五年來有關定牌加工司法判決進行統計分析的基礎上，為我國司法機關準確處理此類案件提供符合國情實際的參考思路；子課題六研究如何運用知識產權更好地保護我國傳統文化，希望通過借鑒世界主要國家對傳統文化的知識產權保護經驗，同時梳理運用知識產權保護我國傳統文化的觀點、案例等，以維護國家利益為最高目標，綜合考慮國家法律政策的導向、歷史背景和權利現狀等，就我國傳統文化的司法保護問題盡可能提出明確的裁判原則和規則。
同已有的相關研究相比，本課題的最大特色和創新點在于：第一，研究內容系統，研究主題明確。從司法政策的一般理論，到專門的司法政策，從宏觀的司法政策精神到具體案件的政策考量因素，從知識產權訴訟管轄案件，到平行進口案件，從涉專利類案件、涉商標問題研究，到涉著作權案件、涉競爭案件等，開展知識產權司法保護全景式的系統研究。第二，研究角度新穎，突出時代主題。從法治原則為出發點，研究“法治中國”背景下司法政策的一般理論及司法政策工作的體制機制，這是現有文獻中未曾觸及的。以“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為導向，從技術創新、產業發展角度研究涉及國際競爭的知識司法政策，考慮不同產業的技術創新特點，研究在不同類型案件中落實專利司法政策的考量因素，將一般化的法律規則和宏觀層面的司法政策通過司法審判運用到不同的產業和不同類型的案件中，這是現有研究成果中未見記載的。另外，從“法治中國”和“創新驅動發展”兩大時代主題出發，探討司法機關如何通過司法審判能動地服務國家發展大局，積極落實“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也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和強烈的現實意義。第三，研究思維方式務實，研究方法全面。就研究思維方式來說，綜合問題導向和戰略導向。本研究綜合運用法釋義學、比較法、案例研究、走訪座談、實地調研等各種方法進行研究，同時借鑒政策學中的政策工具分析方法，完成本課題的研究任務。
通過深入的調研、分析，課題組確立的主要觀點是，審理涉及國際競爭知識產權案件，必須立足于國內國際兩個大局認識和處理知識產權糾紛，既要保障對外開放和優化投資環境，遵循相關國際公約及國際慣例，又要激勵和促進我國自主創新能力，始終維護國家利益和經濟安全。審理涉及國際競爭知識產權案件，要準確把握法律精神和司法政策。通過審理涉及國際競爭知識產權案件，真正促進國家科技進步和產業技術創新，從而提高我國的國際競爭力。涉及國際競爭知識產權案件往往具有很強的國際敏感性和社會關注度，審理涉及國際競爭知識產權案件，要平衡好經濟全球化與國家利益、經濟一體化與國家主權獨立的關系，切實提高國內裁判的國際影響、國際認同，努力使中國在國際規則制定中發出更多聲音、注入更多中國元素，積極維護中國負責任大國的國際形象。
通過本課題對相關問題的研究，積極回應了司法實踐中出現的問題，即在確立維護國家利益的司法政策學，尤其是在“法治中國”的大原則下，司法機關如何通過司法政策及時、能動地回應現實需求，服務國家發展大局，如何通過對不同類型的知識產權案件的審理具體落實當代知識產權司法政策的精神理念、政策目標和政策要求，具有較高的學術價值，而由于本研究立足企業最關注的問題及司法實踐中的難點，所確立的相關原則，如涉國際競爭案件的司法管轄權原則、知識產權證據開示制度的探索、司法定價權的行使、平行進口侵權問題的司法規則、定牌加工的侵權判定原則、傳統文化傳承收益權的嘗試等，都將對司法起到積極推動作用。
目錄
第一章知識產權司法保護的基本政策 5
第一節司法政策的基本理論 5
一、司法政策的概念 5
二、司法政策的理論基礎 7
三、司法政策的約束因素 9
四、我國司法政策的實踐 13
第二節我國知識產權司法政策的基本體系 18
一、知識產權司法文件 19
二、知識產權司法解釋 21
三、知識產權司法個案裁判 24
第三節知識產權司法基本政策的初步形成 25
一、“加強保護”的內涵和要求 26
二、“分門別類”的內涵和要求 28
三、“寬嚴適度”的內涵和要求 32
第四節新形勢下知識產權司法基本政策的再調整 33
一、十八大以來知識產權司法面臨的新形勢 33
二、知識產權司法基本政策的再調整 37
第五節涉國際競爭知識產權司法保護需要注意的問題 43
一、要始終貫徹平等保護原則 44
二、要積極主動行使管轄權 44
三、要努力樹立良好國際形象，贏得國際信賴 46
四、要注重保護傳統資源 47
第二章知識產權訴訟中的域外管轄權問題研究 49
第一節知識產權的地域性管轄原則 49
一、知識產權的地域性 49
二、地域性管轄原則在不同知識產權訴訟類型中的體現 50
三、知識產權地域性管轄原則面臨的挑戰 52
第二節知識產權地域性管轄原則的淡化和突破 55
一、經濟全球化與知識產權地域性管轄原則之間的沖突 55
二、推進知識產權地域性管轄原則逐漸淡化的因素 57
第三節知識產權地域性管轄原則突破的實踐 61
一、涉外知識產權有效性之訴的管轄權實踐 61
二、涉外知識產權侵權之訴的司法管轄權實踐 66
第四節網絡知識產權訴訟中的域外管轄權問題 74
一、互聯網給知識產權的地域性管轄原則帶來的挑戰 75
二、歐美主要國家突破知識產權地域性管轄原則的司法實踐 76
第五節涉外知識產權司法管轄權理論與實踐對我國的啟示 84
一、我國涉外知識產權司法管轄權制度的現狀 84
二、嚴格遵循地域性管轄的弊端 88
三、創新性國家建設要求我國法院適度突破知識產權地域性管轄原則 90
四、突破我國涉外知識產權地域性管轄的司法管轄規則 93
五、“平行訴訟”及“不方便法院原則”的司法適用 99
結論 105
第三章國內外關聯性知識產權訴訟研究 107
第一節知識產權訴訟中的證據問題 108
一、問題的提出 108
二、我國知識產權訴訟中證據制度的問題、原因和對策 109
第二節知識產權訴訟中的賠償問題 142
一、問題的提出 143
二、賠償不力的原因分析 144
三、對策 154
第三節禁令 168
一、禁令在司法實踐中的問題 170
二、禁令發揮作用不力的原因 173
第四章平行進口司法適用規則研究 183
第一節商標平行進口問題 183
一、背景、概念和問題 184
二、國內立法及司法實踐 186
三、司法適用考慮因素分析 194
四、司法適用規則建議 203
第二節著作權平行進口問題 205
一、概念及特點 205
二、國內立法和司法實踐 207
三、國外實踐 208
四、考慮因素分析 216
五、司法適用規則建議 223
第三節專利平行進口問題 224
一、國內立法和司法現狀 225
二、專利平行進口的概念 228
三、相關因素的分析 229
四、司法適用規則建議 237
第五章定牌加工商標侵權判定研究 238
第一節定牌加工司法侵權判定的問題反思 238
一、定牌加工司法認定的歷史沿革 241
二、近五年司法判決的統計分析 243
三、裁判規則的不明確對企業的影響 248
四、正確認識“PRETUL”案意義 250
第二節定牌加工關系的法律定性 251
第三節侵權判定中各要件的認定順序 253
第四節定牌加工商標侵權判定思路的厘清 255
一、商標性使用 255
二、商標的地域性 266
三、混淆可能性 268
四、合理注意義務 270
結語 276
第六章加強傳統文化保護創設傳統文化傳承收益權 277
第一節傳統文化的內涵和外延 277
第二節國際視野下的傳統文化保護 280
一、國際化與傳統文化的保護 280
二、“一帶一路”與傳統文化的保護 280
第三節國內國際傳統文化保護現狀 283
一、國際組織及相關的公約、條約 283
二、各國傳統文化保護模式簡述 285
三、我國國內立法現狀 291
第四節我國傳統文化的司法保護現狀 292
一、典型案件 292
二、案件特點 300
第五節現有保護模式存在的幾點問題 301
一、通過現行知識產權框架進行保護存在不足 301
二、現行行政法律、法規規定之不足 304
三、行政機關的靜態保護不能滿足傳統文化保護和傳承的重任 305
第六節傳統文化保護路徑的新探索--創設傳統文化傳承收益權 306
一、權利性質 307
二、權利主體：傳承主體 307
三、權利的內容 307
第七節創設傳統文化傳承收益權的現實意義 308
第八節具體制度設計 310
一、弱保護是基本原則之一 310
二、以登記制為主、備案制為輔的管理制度 311
三、行政加司法的保護雙軌制 312
四、關于分歧解決機制，要堅持糾紛解決機制上的司法終局 312
五、明確傳承人或使用人在利用傳統文化過程中所衍生的創新成果的歸屬權 313
結語 313